【海鳥/鳥海】人與兔

各位看倌好:


在寫文之前我看得最多的應該是海鳥。


我萌她們,但到我要寫的時候卻...不曉該怎樣寫,所以現在才寫了人生第一篇海鳥,嘛,雖然不是戀愛向。


OOC不可能沒有,不想看就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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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很久很久以前,在某處的山上住了一名雪膚花貌的女子。

她一個人住在山上,偶爾會有來自山下的朋友來探望她,送她一點東西,但絕大部分的時間她都一人待在山中,獨自過活。

她有着一頭比稻穗還要淺色的及腰長髮,頭頂位置有點微卷,一對似是黃寶石的雙目,高挺的鼻樑,色澤紅潤的肌膚。

這樣一個絕世美人,卻隱居山林中,默默地過着自給自足的生活。

「真的不來山下定居嗎?這裏熱鬧得多,還有各種玩意的!」她的橘髮友人多次這樣詢問她,她每次都是婉拒對方的好意。

「現在的生活我很滿意,山下熙來攘往的日子太吵鬧,我受不了的。」

友人也只能閉嘴,把她編織好的布匹搬上馬然後離去。

「下次我一定會帶美食上來,引妳下山。」她坐在馬上,回頭大喊,看來她還是不死心,非要讓對方下山不可。

女子只能無奈一笑,揮手道別友人,然後轉身入屋,繼續一天的生活。



早上晨曦初現,她就起床,到家附近的一口井打水梳洗,之後享用早餐,就開始一天的勞動。

首先是耕田,護理自己的農作物。話雖每週好友都會贈送食物,可時平日不準備儲備的話,到危機之時就麻煩了。

然後完成體力勞動後,她休息一會,就去織布。

她紡織的布匹柔韌耐用,同時又如絲緞柔軟,絕對是稀世之作。

拜她的好友替她賣布,她都儲有一定份量的財產,只是她平日生活節儉,沒有揮霍之處。


編好一定長度的布匹,她就停下來休息,午膳的時間就來了。



午飯過後,她就會處理家務,手捧着一籃衣服,走一小段山路,來到河邊洗衣服。

河邊有一塊扁平的石塊,讓人坐着也不會被水打濕,簡直是為了洗衣服而設的石塊。

她就坐在這老位置上洗衣服。

河水清流得連水底的石塊也清晰可見,魚游在水藻之間,擺弄頭兒,搖着長長的尾巴,好不悠閒。

今天,當她正打算浸濕衣服的時候,她察覺到一絲不對勁。

她把頭湊近至水面,嗅了一嗅,發現多了一陣味道。


是一股腥臭味。



「怎麼會這樣的?」她忍不住問了出口,但哪有人會回答?

看來只能自己找答案了。



她手握着其中一件衣服,往上游的方向前進。

愈接近源頭,那一陣腥臭味就愈發強烈,令人不禁皺眉,用手捂着口鼻。

到某一個位置,她總算明白為什麼會這樣。

在接近上的位置,有着一堆小動物屍體,雖然堆放位離河有點距離,它們的血沿着微斜的岸邊,流進河水中。

她壓下反胃的衝動,探頭研究那堆屍體。

主要都是雪貂和白兔,如果不是湊近去看,還真的看不出是什麼。

通常捕獵這兩動動物的主因是為了它們旳皮毛吧,可是這裏的屍體還着皮毛…

她拿起附近的樹枝,輕輕一戳其中一隻兔子研究。

她大概明白為什麼會剩下一堆動物。

通常要製作皮製用品,都要求有一塊完整光滑的皮毛,而這往往考驗人的手工。


要在動物還活着的情況下,完整地皮肉分離。

而根據她的觀察,這些動物都被人用粗劣的手法處理,有一些位置撕裂了,其價值馬上大跌。

那些可憐的動物就被棄置在這裏自生自滅。


「真過分…」她喃喃自語,思考該如何處理安置這些可憐的動物亡魂。

猛然,她道然看見有些東西在動,沒錯,她看見屍體在動。

當刻她嚇得把手中的樹枝扔掉,以為自己戳醒了亡魂,然後見鬼了。

可是待她蹲下來定睛研究,才發現不是屍體在動,而是底下的東西在動。

她再等一會,就真相大白了。

從貂和兔之間,有一頭全身沾滿血的兔子探頭而出,驚恐地看着四周。

它耷拉着取朵顫抖,圓滾滾的琥珀眸子透出它的恐懼,而且鼻子不斷抽動,看來正努力適應不尋常的血腥味。


她發現小傢伙應該一直待在同伴的屍體中,動也不動,身上的血跡令它看起來不顯眼,所以才逃過一劫。

「不過你受傷了。」雖然它全身沾血,但敏銳的她發現小傢伙的臉頰有一道傷口,從鼻子到耳朵根部,恰恰避過左眼由下方擦過。

她試探地伸出手,輕碰兔子的頭頂,小心磨蹭頭頂的軟毛,完全不介意讓自己的手沾上血。

它先是驚慌地立起耳朵,整個身子繃緊,後來發現對方沒有惡意才放下警戒,耳朵也跟着垂下來,甚至用濕濕的鼻子蹭她的手。


「好,就這樣吧。」她見兔子沒有嫌棄她,就決定把它帶回家,為它療傷。

「要跟我走嗎?」她攤開手掌,似是邀請它。

它遲疑了一下,眼珠子骨碌骨碌地轉,最後還是要用鼻子蹭她的手。

她莞爾一笑,用剛才不知道為什會拿過來的衣服包着小傢伙,完全不介意衣服弄髒,一人抱着一兔走回家。

她能感受到胸前的小生命在懷裏亂動,意外地活潑,然後再一次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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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這件事為契機,她的家多了一點熱鬧。

小傢伙被她帶回家,洗得乾乾淨淨,然後包紥傷口。

它的康復進度良好,很快就變得生龍活虎,在家中蹦蹦跳跳,她走到哪,它就跟着她。

有時候她出門洗衣服,一回到家就能看見兔子坐在玄關處,等待她回來,她總是心情愉快地說一句:「我回來了。」

當然,兔子是不會回答她的,只會一下子衝到她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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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隻兔子變得乾淨後,她才發現它是多麼的美麗。

它的大小可以讓人一手抱在胸前,身上全是白色的毛皮,可是在毛的未端卻帶有一點點墨藍色,耳朵尖端的位置最能看出白中帶藍。

它的雙目圓滾滾的,常常好奇地張望四周。

平時她會看見它捲成一團,窩在她的腳邊,如果它一不心驚動它,它立刻敏捷地跳起來,露出修長的四肢。

有什麼時候會驚動它?目前最有可能的原因是她想抱起它的時候。

「哎呀,うみちゃん,別亂動。」她正嘗試抱起沾了泥的兔子。

小傢伙最近多了一個名字,會起這個名字的原因是因為她看見它墨藍色的毛,然後她想起自己已經很多沒見過海。

「叫你做『海』,那我不就能天天看海嗎?就這樣叫吧。」在某一天,她雙手捧着兔子,面對面地和它說話,隨便就改了這個名字。

久而久之,小傢伙也習慣這個新名字,每次她一喊「うみ」,它就會奔過來。

好了,回到正努力嘗試捕捉兔子的她,她正和它對視。
「うみちゃん的毛髒了就不好看的,來洗澡吧。」她指着自己面前的一盆水,嘗試用說之以理的方法說服對方。

泥兔子還是不願意動。

「不洗澡就沒有晚飯吃的。」她嘗試用恐嚇手段。

兔子的耳朵剎那間立起來,但它還是不願動。

「吶,お願い~」說之以理不行,恐嚇也失敗了,只能動之以情了。

嘛,雖然一個對着一隻兔子動之以情,說之以理有點奇怪,不過小傢伙看來是被打動了,它耷拉着耳,緩緩地走向水盤的方向,讓她捧着自己放進水中。

「真乖,今天就讓你吃饅頭吧。」她避過它的傷口,小心翼翼地用手撥水,沖掉它身上的泥,兔子的耳朵又立了起來。

小傢伙的傷口已經大致癒合,它的毛剛好掩蓋它面上的傷痕。

她幫它洗掉泥之後,又把它拿出來,它就會自動甩乾身上的水,待在走廊上曬太陽。

她倒掉髒水後,也跟着小傢伙來到走廊上,躺下來。

「很舒服…」勞動過後,再加上有溫暖的陽光撒下來,睡意馬上襲來。她側身躺着,視線剛好對上一頭兔子的眸子。


「你的眼睛真的很漂亮。」

她用手撫摸它頭頂上的毛,對方似是要回應她的讚美,又用鼻尖碰她的鼻尖。

最後它溜進她的懷中,靠着她的心臟,睡着了。

「我也來睡吧。」她一手搭在它的背上,呼吸逐漸變得平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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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一兔的生活令她覺得時間彷彿變得快了,兩星期「咻」一聲就過了,她的好友又上山探望她了。

「喲!這回我為妳帶來一整盒饅頭哦。」友人馬上從盒子中拿出一個小小的饅頭,放在手心中,然後蹲在地上,靜靜等候。

不消一會,她就察覺到不遠處有一團白色的東西蠢蠢欲動,似是要走過來但又不夠膽過來。

「是、很、好、吃、的、饅、頭、哦。」友人不死心地晃動手中的饅頭,引誘小兔子過來。

美食當前,小傢伙還是屈服,猶豫地爬出來,吃掉她手中的饅頭。

一個恍神,它就被抱起來,可是因為在享用饅頭,它才沒有反抗。

「這小傢伙總算願意接近我了。」饅頭引誘戰術成功後的人興奮地摟着兔子,甚至大力嗅它身上的味道「うみちゃん嗅起來很香呢。」

「你這樣說會嚇壞它的。」她從房子走出來,笑着說「它可能會以為你要吃掉它。」

「怎麼可能?我才不會吃掉那麼可愛的小傢伙,你說是不是?うみちゃん。」友人低頭詢問懷中的兔子,但後者正忙着吃東西,完全不想管她。

「不過,妳還是小心一點,不要讓うみちゃん亂走比較好。」友人用手理順兔子的毛,忽然語調一沉,認真地說。

「和上次我跟你說的事情有關嗎?」她指的就是洗衣服時發現的事。

「對,我打探一下後,大概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橘髮友人抱高手中的兔子,無奈地歎息,徐徐道出她所知道的事情。



現時國家正飽受外敵侵擾,可是卻沒有足夠的軍力壓制敵人,就改為用求和政策,希望能討好敵人。

其中一項討好政策就是用國家特有的上等皮草,製成衣服獻上給外敵,因此現在正全國徵召上等皮草。

皮草需求大大提高,升斗市民也想從中分一杯羹,不少人就貿然地去捕殺動物。

不過因為他們根本不曉箇中技巧,簡直是亂來的,不少可憐的動物就犧牲了。


「…」聽後,她沉默,遞出雙手接過小兔子,感受一團溫暖的生命待在手中。

明明都是兔子,她之前捧在手中,埋在土下的卻是冰冷而僵硬的東西。

「總之就別讓它亂跑吧。這陣子應該會有很多人在山上巡邏的。」橘髮女子摸了一摸小傢伙,說:「現在最缺的皮草就是像うみちゃん那樣白中帶藍的款式。」

「嗯。」她垂頭看着胸中的兔子,後者也抬頭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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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了一天又一天,秋天也來了。

她還是過着平淡的日子,如常地在家中打掃,忽然聽見馬蹄聲傳來。

她閉眼,仔細判斷是怎樣的馬蹄聲。

急速,響亮,而且不是只有一匹馬。

這絕不是友人來訪,她得出結論。

「うみちゃん~」她呼喊兔子,它就蹦蹦跳跳地過來,然後她抱起它,放進一個竹藍子裏。

「乖乖地待在這裏哦,我很快就會回來。」她又揉揉兔子,才離開。

它一直留在那裏,傻傻地等待,直至肚子餓的時候才不斷以頭頂撞籃子,一下子滾出來。

它跑遍整間房子,它都不見她的身影。礙於實在是太餓了,它闖進廚房中,翻亂整個食物櫃,消滅剩下來的饅頭。

之後她就來到走廊上,看着花園的景色

從滿地黃花堆積,到北風吹落雪紛紛,到春花桃李花開日,到石榴開遍透簾明,這四個景色重覆了不知多少次,它都等待着。

就肚子餓不得不離開去其他地方找東西吃,最後它還是會回到走廊上,捲成一團,等待她的回來。

風雨不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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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口中的時間到底是怎麼樣的概念?

「很快」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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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位大人來臨寒舍是有什麼事嗎?」她推開欄柵,出來和數位停在她家前的人說話。

她見他們全都穿着盔甲,就猜他們應該是軍人。

「聽聞這裏有能織出頂級布匹的人,就是妳嗎?」其中一人開口問。

「是不是頂級我就不知道了,但我是織布的。」她冷靜回應。

「那妳認識一名橘髮女商人嗎?我們是從她手上買下的。」

「她是我的朋友。」

「那就是你了。」他繼續說「我代表國家向你下訂單,初春時候需要有十匹布。」

「恕難從命。」她立刻回絕。

「大膽,哪有拒絕這選擇!」他大喝一聲斥駡她。

「製布講求天時地利人和,現在正值秋季,萬物生氣肅降,哪來材料?就算我勉強編織,也只會織出劣質貨,最後還不是怪在我身上?」

「國家正值危急存亡之秋,哪有時間和妳說天時地利人和!?」

「那請大人另覓高人了。」他再一次開口大駡,但她還是不為所動。

軍官騎在馬上,氣得說不出聲,只能擺出居高臨下的樣子瞪着她,但她只是從容不迫到看着他。

他總不能空手而回,怎麼說也需要帶一點有值價的東西回去。

忽然間,軍官想起國家除了缺布缺皮草,還缺人,欠缺奉獻給外敵的人。

他就想到一條(他自為的)絕世好主意。

「拿不到布匹也可以,妳,跟我們回去,現在國家也在徵召嫁至外族的人。」他冷笑一聲,端倪眼前這名氣焰囂張的女子。

「這個不需要講求天時地利人和吧。」

聽見對方如此一說,她不禁皺眉思索,然後回首看看自己的房子,彷彿能看見待在籃子中的兔子。

「大人能否問一句?」她抬頭看着軍人,認真地問。

「問。」

「如果真的要打仗,這裏會受牽連嗎?」

「首當其衝的就是此地。」

「是這樣啊。」她垂頭思考一會,才開口:「我跟你們走。」

「很好,這也是為了國家的平安。」他滿意一笑,遞出手,協助她上馬,一行人揚長而去。

她轉頭看着逐漸遠離屋子,心中默念一句:

「對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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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會等你,等不了,就來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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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不斷流動,一下子就來到我們口中的「現代」。

在某地的一所小學,一大群小學生聽見放學鐘聲,興奮得尖叫,一窩蜂地衝出課室。

「ことりちゃん~我先走了。」元氣滿滿的橘髮女孩揹上書包,和朋友道別,然後就不知跑去哪裏了。

「再見~」名為ことり的女孩也收拾好書包,一個人離開課室。

當她踏出學校門口的時候,她看見有些同學有父母接送,心中滿不是味兒,就低頭加快腳步離開了。

她的父母工作忙碌,很多時候都很晚回家,更不要說要撥時間出來接她回家。

幸好她懂事,很快就曉得自己一人回家,乖乖地做完功課,靜靜等待父母回來,吃他們買的外賣飯盒。

平時的她一放學就回直接回家,可是今天看見其他人溫馨的樣子,她很不高興,就決定繞到公園裏盪鞦韆。

她把書包放在地上,一個人爬上鞦韆,一個人搖擺着。

一個人也不在。

她很快就玩厭了這樣孤獨的遊戲,所以她停下來,雙腳踏着地面,看着影子。

她也不知看了多久,總之天色已漸暗,黃昏也快來了。

嘛,秋冬的黃昏總是比較早來臨的。


「啊,該回家了。」她忽然發現時間不早,一個人待在公園有點危險,想着要拿回書包回家去。

可是當她轉頭一看時,她嚇壞了。

原來在不知什麼,她左邊的鞦韆有一個人坐着,而她完全察覺不了這個人的存在。

那個人沉默地看着前方,似是發現她看着她的時候,才用餘光看着她,並附上一個淺淺的微笑。

「你什麼時候坐在這裏的?」小孩子雖然有點怕這個彷彿可以隱藏氣息的陌生人,但還是好奇地問了她。

她莫名地覺得這個人不會傷害她,可能是因為這個人的打扮很讓她觸動?

身旁這位陌生人有着一頭墨藍色的頭髮,身上也穿着一整套海藍色衣服,但襯了一件淺黃色的襯衣,踏着白色的布鞋,然而又配上黑色的手套。

她的牛角釦外套連着一頂附有白色毛料的帽子,手袖位置也有相同的毛料,她的圍巾看來也是用一樣的毛料製成,整條都是白色的,看起來很暖和。

「坐了一會吧,我見你很專注地思考,就沒有打擾你。」對方回答的時候沒有看着她,反而看着正前方,太陽西沉之處。她的聲音沉靜得像深海那樣,永遠摸不到底,可是還是能從中感受到談吐間感受她的溫文儒雅。

「那為什麼大姐姐要一個坐在這裏?」她又繼續問,雙手緊握着鞦韆的鐡鏈。

「那為什麼妳要一個人坐在這裏?」怎料對方來了一句反問。

「因為…不想那麼快回家。」她彷彿忘了眼前這一個女子是一個不曾相識的人,很老實地回答。

「是這樣啊。」

「回到家之後也沒有人在,我說『我回家了。』,也不會有人和我說『歡迎回家』。」小孩子側頭思考,給了一個具體的答案「都沒有人在等待我回家。」


「是這樣啊。」對方還是說着這句,但這次她站起身,繞至小孩的面前。
她俯視她,再加上背光,令小孩完全看不見對方的容貌。

「不會沒有人等待妳的。」她忽然這樣說。

「?」小孩就摸不着頭腦,愣愣地抬頭看着她。

對方蹲下來,和她平視,面上還是那淺淺的微笑。

「一直都有人在等妳。」她說。

這樣一看,小孩才能看見對方的容貌。

清秀的五官,標緻的臉龐都不是重點。

那一對如同琥珀的眸子,還有左邊面頰的一邊疤痕,才是讓她失神的原因。
對方從蹲着改為單膝跪着,耐心地等待她的說話。

然而,小孩並沒有出聲,反而是伸出一隻手,撫摸她的頭頂,揉揉她的髮絲。

小孩更是覺得驚訝,怎麼連這觸感都如此熟悉,明明她不曾做過這樣的事情。

「妳的手有點冷。」她握着她的手,用手摸蹭着,然後就解下圍巾,圍着女孩頸上。

陌生但熟悉的味道隨即撲向女孩的鼻腔中,她緊抓着圍巾,腦中快速地思考各種事情。

小孩可以發誓她從沒看過這個人,但心中卻傳來陣陣的熟悉感。

那感覺是從心底裏,最深處的位置溢出,就好像一道出現裂縫的水管系統,慢慢有水滲出來的感覺。


她想不起她到底是誰,但「妳是誰?」這句她又問不出。

不知為什麼她覺得這樣是明知故問,她是知道她的名字,卻卡在喉嚨間,說不出來。


整個人陷入混沌之中。

她遲疑地伸出手,但又不敢碰她,結果手就卡在半空之中,對方面前,好不尷尬。

但眼前這位女子卻不慌不忙地脫下手套,赤手握着她的手,然後竟然它拉至自己鼻前,閉起雙眼,用鼻尖蹭她的手。

這個動作猶如一個大鐡鎚敲在上述提及的水管裂縫中,所有東西一下子就「嘩」一聲流出來。


不知多少年前,她曾承諾很快就回來,結果卻一去不復返。


「對不起…」女孩瞬間紅了眼眶,哽咽地說話「我撇下了妳…」

「不要緊的。」她握着女孩的雙手,誠懇地看着她「我知道妳的苦衷。」

「但是、但是…」她還是激動得說不出半句話,眼淚不斷流。

「什麼也不用說,最後我根本不用等妳。」藍髮女子莞爾一笑,用手擦拭對方的淚水「我直接過來找你了。」

「妳找了多久…」

「一百?二百?還是四百年?」她抓抓腦袋,窘迫地說:「我也不太記得了。」

「找了這麼久!?」女孩高呼一聲,好不容易停了一會的眼淚又再一次流出來「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不要哭吧,我對時間沒什麼概念,所以也沒特別在意。」她只好再一次用手為對方擦拭眼淚「而且我找到妳就好了。」

「嗯。」女孩大力地抽鼻子,眼淚汪汪地看着她「現在的我能為你做什麼?」

「很簡單,只有兩項事情。」她移動身子,好能接近女孩一點點。

「?」

「讓我陪着妳,還有,叫我的名字。」

「這樣就可以了嗎?」她好像有點不能相信對方的要求竟然就是這麼簡單。

「嗯,這樣就可以了。」她站直身子,然後這次她自顧自地抱起對方,並且拿起她的書包,這情景就好像多年前的她抱起還是一隻兔子的她同時還拿着一籃衣服。

女孩安心地靠在對方的肩膀上,摟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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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叫ことり吧?」

「嗯。」

「那我可以叫你做ことり嗎?」

「可以的,我也會叫你うみちゃん。」

「那麼…」藍髮女子抱着女孩,來到後者的家前,放下她,自己先跳過欄柵進入房子範圍內(兔子的彈跳力是十分驚人的),然後打開欄柵,露出一副等待的樣子。

女孩抱着書包,呆頭呆腦地站了一會,才知道她想做什麼,於是她有點緊張地開口,畢竟她很久沒試過這樣做了。


「うみちゃん,我回來了。」

「歡迎回來。こと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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讀後碎碎念:


這文是送給我一位重要的讀者,話雖他欠債累累,還經常嗆我...


但沒有遇見他的話,我不會想着讓文章變得更好。


謝謝你。


很想把他的黑歷史翻出來,畢竟我的文有參考他的黑歷史,怎能不讓各位看倌欣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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