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希/希姬】ALL WE KNOW【繪鳥/鳥繪】

各位看倌好:

 

這次為各位帶來The Chainsmokers 的All We Know,這次有兩篇故事。


這首歌不論是MV還是歌詞我也很喜歡,所以就分別用了它們,寫了兩個故事。

 

我之前都是寫「開始」,「發展」的文章,是時候該寫關於「結束」的文章。

 

提示一下,第一篇而且用了久違的方式去寫,鏡頭不斷一百八十度旋轉(笑)。

 

第二篇則是很平淡的,啊,不,其實兩篇都很平淡。

 

OOC不可能沒有,不爽則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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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希:



「一個月不在家,請保重。」


一起床,就看見睡房門上貼着這便條。


咱把它撕下來扔進垃圾桶中,總覺得那便條和咱昨晚所想的問題互相呼應。


曾經只屬於幻想的冷淡期,真的來到咱們身上。


咱最近連開口也不敢,只讓沉默瀰漫在家中。


家中只會出現必要的對話,像是「今天不回家吃晚飯」或是「咱的手機放在哪裏」。


啊,咱們還會吵架,而且其頻率愈來愈密,吵的事情也變得愈來愈瑣碎。


所以當妳留下一張便條,說要離家時,咱心中不爭氣地鬆一口氣,這一個月也許不用精神繃緊地度過。


以前總是摟抱對方,蓋着同一張被子才睡着,現在就算待在同一張床,也是二人背對背,開始用不一樣的被子。


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發生這樣的事,也許只是該來的總會來的。


用各種瑣事來告訴咱們不能一起走下去。


所以在睡着之前,咱一直想着:


說不定,該結束了。


===


最近的我們的關係真的變質了。


昔日總是黏在一起的我們,如今卻漸行漸遠。


我還是愛着妳,但我愈來愈搞不懂愛是什麼,愈來愈不清楚我該怎樣做。


若是多年前的我,妳做什麼我也能包容妳,可是現在的我卻不是這樣,逐漸變得沒有耐性。


我也不想這樣,但我就是控制不了。


如果「關係變質」是我的錯,那不管怎樣我也會拼命力挽狂瀾。


趁着妳睡着的時候,我翻閱這些年來每,每天都堅持寫的手帳,特別是在第二年的手帳,那年年中,我有五頁是什麼都沒有寫。


那麼多年來,只有這五天我什麼也沒有寫。


那五天妳因流感而進了醫院,病情反反覆覆,一直待在加護病房中。


我什麼也做不了,只能待在醫院看着妳。


那一刻我才醒悟,妳比我想像中還要重要。


所以每次和妳吵架後,我都會回到書房,回顧我們之間的點滴,瞪着這五張空白的頁面,看着看着就氣消了。


妳對我而言真的很重要。


但最近,這一招開始變得不管用,我只能改用其他方法冷靜自己。


拉開書桌的第一架抽屜,拿起一個木盒子。


它藏着很多妳的照片,全是用拍立得拍的,相片下方寫下當天日期,背面則寫有地址。


拿起其中一張照片,那是我們站在懸崖邊,妳一手按着被海風吹得混亂的頭髮,一手牽着我的手,燦齒一笑時拍的。


那刻我看着妳,妳真的是我看過最美麗的人,果斷單手為妳拍下這張照片。


看着手帳中的文字,只能隱約勾起我的回憶;看着照片的話,應該能回想當刻的心情...才對。


可是現在,腦中能客觀地用文字描述當日是抱着怎樣的心情拍照,但不管怎樣精確的文字,現在的我卻不能再一次感受那觸動。


時間總是讓人往前走,不管是往好的方向還是壞的方向。


過去的幸福甜蜜正片片剝落,露出醜陋的現實。


我預視彼此分崩離析的一刻,但不管怎樣,我也不會就這樣放開一切。


===


妳不在家,家務還是需要做,平時由妳負責的,咱也要做。


拿着吸塵器來到二樓,刻意由自己的書房開始,然後是咱們的睡房,最後才是妳的書房。


咱很少機會進入妳的書房,在打開房門之前竟然感到緊張,咱還得深呼吸才敢進去。


一打開門,紙張和妳的味道撲鼻而出。


妳的書房比咱想像中的還要整齊,所有東西都有條理地疊起來,放在妳的書桌上,地上沒有放什麼東西。


這和咱的認知有點落差,妳不是習慣把東西堆在地上嗎?


這是知道咱會來打掃才這樣做嗎?


咱無奈苦笑,拖着吸塵器,開始打掃。


一直都瞪着地板,務求把每一顆塵都吸掉,所以弄完好,脖子酸得要命。


咱一邊按摩脖子,一邊把吸塵器放在房間的一隅。


嘛,咱還是幫妳把東西放回地上吧。


一點一點把妳的文件、資料和書本放回地上時,讓咱發現詫異的東西。


===


如果只看照片也不足以勾起當日的感受,我該考慮不一樣的方法。


我把所有照片倒出來,按照地區分類,然後翻閱手帳,用筆圈下曾發生過特別事情的地方。



忽然天空轉壞而不得不暫時去破爛的汽車旅館寄宿。


車子在沙漠的高速公路抛錨而迫不得而在車子睡了一晚。


跨過寫有「立入禁止」的圍欄,闖進別人的農場然後被惡狗追。



列出所有地方之後,我清空桌面。


在櫻桃木書桌上放了一層玻璃,我用玻璃夾着一幅國家地圖,拿起寶貼貼在挑了出來的相片背後,按地區貼在相應的位置上,再用水性筆標記去不同地方的順序,畫下畫下路線。 


我拿起手機,拍下畫花了的桌面,之後用電郵申請一個月的長假期(就說要休養生息),以防萬一,我還是打電話給人事部的同事吧。


被人大駡是不是有病之後(在早上三時打電話也不算很有病吧?),她說她會幫我處理好所有事情,我就去收拾行李。


到一切也準備好的時候,我又回到房間,俯視書桌,拿走所有照片,會心微笑。


嗯,我想就算我不在,妳還是會繼續做家務,萬一妳進來我房間打掃,看見我畫的東西...


但我不捨得就這樣擦掉,該怎麼辦?


後來我想到,只要把東西堆放在桌上,不就可以遮蓋嗎?


而且還能方便妳吸塵,真是一石二鳥的好方法。


捲起衣袖,紛紛搬起地上的東西放在桌上。


===


咱看見妳的桌子在不一樣的地方打叉和寫下數字,再用線連起來。


雖然線條變得模糊不清,但還是能看得出它連起什麼地方。


嗯...有點不清楚這是在幹嘛,咱想妳應該是有什麼特別的事情才會這樣做吧,妳也不是無聊就會畫桌子的人。


在不同地方所標下的數字似是順序,可是這些地方有什麼特別?


嘛,算了吧,這種細節就不要在意了。咱拿起吸塵器,離開房間時,一不小心推倒其中一疊筆記薄。


「哎呀呀。」咱慌忙彎腰收拾,發現這些筆記薄的書脊全都寫有年份。


妳還保持寫手帳的習慣嗎?這還真是讓咱訝異。


當初咱還打賭妳一堅持不了(笑)。


壓不住好奇心,咱坐在地上,拿起其中一本筆記簿來看。


妳記錄的事情各式各樣,由到餐廳吃了什麼到遇見白痴上司並低能下屬也有,最搞笑的莫過於妳畫下的白眼表情符號。


咱一邊傻笑,一邊細讀妳每一本手帳,可是看見妳寫下「今天又和希吵架」,咱忽然表情僵硬,笑不出。


那個「又」字反映出,咱們吵架的次數有多頻繁,不禁心中一酸。


為了轉換心情,咱挑了另一本手帳來看,這看來比較殘舊,黑色書皮已經磨至脫色,紙張也有點發黃。


如果是早期寫的話,應該會有更多令人高興的回憶吧。


抱着這樣莫名其妙的信心,咱翻開第一頁。


整體風格也是差不多,可是可能因為是早期所寫的,興致和熱情都是最高的,看得出妳寫得特別用心(插圖也畫得特別多)。


不看真的不記得,咱們曾經做過這麼多奇怪的事情,看到一半也讓咱噗嗤而笑。


為什麼現在不是這樣子呀?


怎麼看着看着就鼻子發酸,眼淚滴下來?


時間可以沖淡一切,但代價是會遺忘回憶。


無奈悲傷充斥全身,差點忘了,咱們曾經如此相愛。


為什麼現在會變成這樣子?


依然心連心,可是兩顆心卻只會按着自己的節奏跳動。


難道咱們最終還是會變成形同陌路的愛侶嗎?


咱抽着鼻子,繼續閱讀妳的字跡。


嗯..?明明是多年前的筆跡,但看得出有妳好像後加了一些東西,墨跡看來非常新的。


妳會摺起某些頁數的一角,然後那頁提及過的地名會被妳用筆圈起來,在右上方會寫下一個數字。


這情況出現在很多頁中,妳會塗改某些地方的數字,然後再用紅筆寫下最終決定的數字。


看着那些紅色數字和地名,咱總覺得眼熟。


這不是和妳寫在桌子上的一樣嗎?


咱拿起手帳,走近妳的桌子,對比妳所圈的地名和地圖上打了叉的地方。


竟然一模一樣!但這代表什麼?咱坐在妳的椅子上,托腮思考。


妳請假,還是一個長假期,然後不知一個人跑去哪裏去。


妳的手帳和妳的地圖都有着相同的記號,記錄了一些地名。


難道是...


「怎麼可能(笑)?」咱也為自己的想法而感到吃驚「那樣的事情妳才不會做。」


重新疊好妳的手帳,這回咱真的離開房間。


===

兩星期已經過去了,我已經完成進度的五分三。


論行程的話我絕對執行得很好,不然也不能那麼有效地跑遍那麼多地方,但是從目的方面而言...


不行,就算舊地重遊,還是不能找尋回昔日的悸動,也不知道我在困惑什麼。


我坐在單車上,雙腳踏在地面,拿出地圖研究接下來該怎樣做。


現在的位置是在海濱走廊上,這裏能近距離欣賞大橋的魄力,看着小船來來往往,在這裏看的日落也是很美麗的。


我知道是因為我曾經和妳一起在這裏看日落,我們各自拿着啤酒從酒吧走出來,靠着欄杆欣賞景色,等到太陽完全沉下來,四周變得漆黑一片,我們偷偷地接吻了。


現在我騎着單車,穿過大街小巷,跑遍我們曾去過的城市,嘗試尋覓那一刻的感受,回想我們愛得熱熾的時光。


可是不管我跑了那麼多個地方,看着一樣的景色,內心還是沒有感觸。


到底還欠什麼?


我是不是該放棄了?


我已經不愛妳嗎?


我不在乎和妳在一起嗎?


抬頭看着天空,萬里無雲,幾小時後應該能看見不錯的景色,忽然我想起,妳一通電話也沒有打過來。


我沒有關掉手機,也沒有刻意調成靜音模式,但妳也是沒有找我。


若果連妳也不在意這段關係,我得認真考慮讓這段關係結束。


我待了半小時,覺得該是時候離開這裏,就把單車的方向調回去,


才剛轉頭,就看見有幾個人站在我身後,拿着手機拍照。


他們應該是拍我身後的景色吧,不好意思妨礙他們,我趕緊離開。


但是不論我騎到哪裏去,都有鏡頭對着我,不是我自戀,但這樣弄得我是什麼大明星的。


我沿着海濱走廊慢慢騎單車,周圍也有人為我拍照。。


「所以你們是誰呀?」我剎車,不耐煩問「幹嘛要拍我的照片。」 


「妳看起來很符合我們的尋人要求。」其中一人回應。


「尋人要求?」


「對啊。最近有人在網上說要找一個這樣的人,找到的話就拍下照片,再附上地址,找到的話就能有獎。」


那人拿手機給我看一條在推特上的貼文,正如他所說的那樣,是尋人啟示。


「誰看見一名紅髮紫瞳的女子,騎着單車四處走,請拍下照片及附上拍照地方。


這混帳欠我一個交代,誰能尋覓此人,本人必重金獎勵。」


哎呀,叫人是混帳的人才是混帳吧!我滑上一點,研究是那傢伙這樣無禮。


慢着,又不一定是在找我,說不定是在說其他人...


這帖文是東條希發的。


....


「嘛,總之這帖文可是瘋傳呢。」對方拿回他的手機「大家也想要獎賞,所以接下來應該會有一大班人追着你跑。」


我看看他身後,逐漸有人群聚集,看來真如他所說,不逃不行了。


這樣子只能直接衝去下一個目的地了。


我從未嘗過以時速二十五公里的速度騎單車。


===

咱沒有在意妳到底跑去哪裏,也覺得妳會去跑遍所有我們曾去過的地方這想法十分可笑。


年紀都不小,就不要做這麼魯莽的舉動吧(笑)。


但到底咱對於那天在書房看見的事耿耿於懷。


直到某一天,有客人來訪,所有事情都往不一樣的方向前進。


「西木野醫生在嗎?」一名手抱着鮮花的女子站在家門,如此詢問。


咱認得出她是妳的其中一位同事,就直說:「她不在。」


「唉?」她有點驚訝「她不在?」


「嚴格來說她十天前就不在,不知跑到哪裏去。」


「然而妳卻在這裏。」


「這話是什麼意思?」


「這位親愛的醫生十天前在凌晨三時打電話給我,說要請一個月的假期休養,我還想她是不是得了什麼心理病才要這樣做,所以特意買花探望她。可是她卻出了門,而妳沒有隨行之餘,也不知她去了哪裏。」


她停下來,休息一會,才繼續說:「不過這不是我的事,就不多言了,請妳代收這束花吧。」


「妳剛才強調是心理病,為什麼?」


「當妳看見一個人不斷搜尋『人際關係』、『冷淡期』、『煩躁』等字眼時,應該就知道吧。」


「...」


「不過呀,像她那樣的人搜尋那麼多資訊也沒有用,關係這東西又不是一個人的事,對這種人一拳揍下去比較快讓她醒悟。」她無奈一笑,就離去「加油哦,不論是妳還是她。」


咱抱着一束鮮花,默默地走回妳的書房,放下花束,再一次觀察妳的書桌。


妳把咱們曾去過的地方都記錄下來,畫成一幅路線圖。


咱再來到車庫,其實一早就發現妳的單車不見了。


妳大概是希望再一次踏遍這些地方,尋找解決這局面的方法。


咱不在意妳跑去哪裏,說不定是因為心底裏相信妳還是會回來。


這些事從一開始咱就猜到了,但心中還是不願接受這現實。


所以這幾天,咱翻開相簿,反思咱們之間的一切。


看着昔日靠得這麼近的咱們,不得不讓人感慨,歲月不饒人。


經歷各種事情,慢慢長大,活在不同的當下,咱們一直往前進,直至關係終結的一刻。


妳選擇挽救。


可是咱卻得出一個截然不同的結論,而咱必需親自告訴妳:


不是所有事情都能挽救。


===


我高速騎車騎了兩個半小時才來到下一個目的地,這樣走法我真的夭壽,可是起碼擺脫一群奇怪的人,同時來到一個沒什麼人的公園。


妳為什麼要這樣做?我不明白。


不過算了吧,我不明白的事多的是。


我下車,緩緩地推着單車爬上斜坡。


在公園的中部,有着一大片草皮,不少人躺在這裏休息,因從這裏能眺望山下城市的景色之餘,還可以看海景。


我憑着記憶,來到更上一點的位置。


其實從這裏看的風景和在中部看的沒什麼分別,但這位置的人更少(因為要上來太辛苦),所以才要爬上來。


我把單車停在一邊,自己則靠在欄杆,俯瞰城市,看一看手錶,也快要到日落的時間。


所以我在等。


等什麼?


我真的不知道。


「真姬。」


但妳不是我所預料的事情。


身後傳來熟悉的嗓音,我怔住,卻沒有回頭。


直至妳走到我身旁,再呼喚我的名字,我才尷尬地轉頭,看着妳。


「希。」


===

「妳為什麼要這樣做?在網上發尋人啟示,還要駡我是混帳。」妳問。


我則是整個人利落地坐在欄杆上。


「為了找妳呀,然後從某方面而言,妳真的很混帳。」我看着妳看着底下的景色。


「要找我打電話給我不就好了嗎?還有,給我說明為什麼我會升格成為混帳。」妳沒有看着我。


「我覺得如果妳什麼也不說就走了出去,就算我打電話給妳問妳在哪裏,妳也不會如實交代,我只好借助網民的力量。」我從口袋中抽出一包煙,遞給妳「要嗎?」


「妳記得這裏是我們第一次抽煙的位置才這樣做嗎?」妳是這樣問我,但卻接過那包煙,抽起一根「我們很久沒這樣吸過了,這樣好嗎?」


「我只是覺得我們需要一點化學物質讓我們保持冷靜。」我也抽起一根煙,拿起打火機,點燃它,也幫妳點煙「不然說了兩句就變成吵架就完了。」


老實說我才不記得是在這裏抽煙的,不看妳的手帳我也不會留意到曾發生過這件事。


但如果我如實交代我曾偷看妳的手帳,嗯,三秒後馬上吵起來。


「的確。」妳吐出一口白煙,苦笑地說「經常吵架是我們正在面對的問題。」


「而且吵的事情都很無聊。」


就是誰該去洗衣服,洗碗,還有牙膏不要從中段開始擠之類的芝麻綠豆事情。


「妳也有自覺呢(笑)。」妳咬着煙,口齒不清地說。


「我也是這段關係中的其中一人,發生什麼事也不會不知道吧。」我也吐出一口煙,看着它在空氣中散開「所以我才說妳是混帳。」


「?」


「妳竟然自己一個離開,尋找解決辦法,妳當我是誰呀?」


一段關係會有問題,雙方都一定有錯,如果妳痴心妄想以為一個人能解決兩個人的事,也太自大了吧。


「我當妳是這世界最重要的人。」妳看來沒料到我會這樣說,有點窘迫地回應「但最近讓我有點迷茫。」


「那當這段關係快要結束的時候,妳卻一個人不知跑到哪裏去,妳還不是混帳?」


「我就是不想這段關係結束,才想四處奔走,尋回當初的感受,回想那時我對妳的愛是多深厚,說不定就能有所改變。」妳垂下頭說。


我相信我接下來的說話大概會嚇壞妳。


這是我面對現實,苦思了很久才得出這樣的解答。


===


「如果這段關係注定要結束,那就讓它結束吧。就算妳再怎樣努力回顧過去,也不可能回到那一刻,尋回當刻的感受。」妳卻說出這樣的話語,一副不在意的樣子。


我瞪着地板,不想讓妳看見我是有多難過的。


原本想着雖然妳什麼也沒有做,可是說不定妳內心還抱有一絲希望能有所改變。


看來我真的想多了。


我就像一個傻子,為一具屍體做急救那樣。


妳把手搭在我的手上,妳的手指溜進我的指隙裏,握着我的手。


「我們也看見這段關係的結局,不管怎樣逃避我們還是會到那裏。」妳用指尖磨蹭我的手。


「所以才要想辦法避過它,想起初衷,繼續走下去。不是嗎?」我能聽見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我不知道到底我是不是還愛妳,但我可以確信:


我不想就這樣結束。


「結束了,再開始一段新的不就好了嗎?」


唉?


「有開始就會有終結,但反過來看,有終結就會有開始。所以就讓結局來吧,我們可以有新的開始。」


「但是…」


「要現在的我們像年輕時愛得甜甜蜜蜜是不可能吧?那比起想辦法模仿那時的我們,不如用另一種方式愛下去,可能每天吵吵鬧鬧,拌幾句嘴,更適合現在的我們,但更重要的是,我們要一起面對。」


「真的那麼簡單就可以嗎?妳不覺得我們正漸行漸遠,快要分道揚鑣嗎?」


我沒辦法像妳那樣有信心。


萬一完結了就真的完結了,該怎辦?


「妳不想我們這樣完結?」妳莫名地再一次問,我點頭回應。


「雖然我還是會被妳的小習慣氣死,我也不想就這樣結束。」妳調皮一笑。



「那不是沒必要擔心那麼多嗎?」


「就算跨過終點,我們仍緊握彼此的雙手。」


「我們只需確定這一件事,這還不足夠嗎?」


「而且本來我們就是獨立的個體,彼此都沒資格把對方綁在身邊一輩子。」


「就算真的走遠了,只要我們回到同一個地方,不就可以了嗎?」



「我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接下來該怎樣做,經歷過各種事情,活在不確定性中,我連現在的事都沒法應付,更不要說面對將來的事有任何概念。


「我也不知道,但人生只有一回,不是應該放手一摶,灑脫地活下去嗎?」


妳遙望變得橘黃的天空,吐出煙雲。


「我真的不知道,我不知道接下來該怎樣做。」我還是低着頭。


我沒辦法和妳一樣,變得如此灑脫。


「不要緊,我們也不知道接下來會變得怎樣,只要勇敢地跨出一步就好了。」


「那一步又是什麼?」我總算願意正視妳。


「就先完成妳的行程,妳好不容易計劃了,不完成有點可惜。」妳從欄杆上跳下來,看着我。


「吓?但妳不是說我不該一味回顧過去嗎?」我開始被妳搞得一頭霧水。


「我說的是『妳不該強迫自己抱有多年前的心態』,但偶然緬懷過去也是不錯的。」妳走近,來到我的面前。


現在是日落的時候,柔和的光線打在妳身上,歲月在妳身上刻的記號不能讓妳的美麗褪色。


只有妳,才能讓我重新愛上妳。


妳伸出雙手,用雙手捏着我的面頰,說:



「接下來的旅程,就算妳要由芝加哥跑至西岸,我都會跟着妳」


「那是我們二人共譄的回憶,一同走過的時光。」


「如果我不在妳回憶什麼?」


「還有,不要哭喪著臉。」



「嗯。」


感動得忍不住落淚的我,緊抱着妳。


在夕陽西斜時,或許已經尋得問題的答案。


===


「所以說妳為什麼會知道我在這裏。」西木野坐在東條駕駛過來的車子上,想起這一個神奇的問題。


「咱在打掃的時候看見妳的書桌的記號,就大概知道妳的行程,然後就快了一個尋人啟示,鎖定妳在什麼位置。」她打死也不會交代偷看手帳一事。


「為什麼妳會看見我的桌面…但就算是這樣那位罝也不一定準確的。」


「的確,但別忘了咱認識妳多少年,妳會想什麼咱也是會猜到的。當妳在已有的位置被追趕時,妳應該會很有效率地奔向下一個目的地,那咱只需在那裏等待妳不就好了嗎?」東條伏在方向盤上,吐出她的計劃。


「真的神機妙算。」


「是咱熟悉妳的行動方式而已。」


「好吧,這答案我接受,那接下來該去哪裏好?」


「在回答這問題之前,不如妳先告訴咱為什麼妳會選擇騎單車,怎麼不駕駛車子?」


「高中時好不容易學會騎單車,一直都想找一個機會好好地運用這技能。」西木野面紅頸赤地回答,同時從背包中拿起她的手帳,翻開寫好行程的一頁,畫了一個大叉。


「唉?為什麼要塗掉嗎?」


「計劃有變,現在有妳在,那這個由過去的我所寫的自私行程就不管用了。」她翻開新的一頁,寫下今天的日期「回顧過去的話,最好還是兩個人坐在沙發,開着冷氣,披着被子,把所有照片攤出來,慢慢回憶。」



「但接下來的行程,還要由『現在的我們』來想然後執行,不是更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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繪鳥:



絢瀨累得感到自己的靈魂快要和肉體脫離。


在經歷了連續一星期加班加至凌晨的折磨,她已經累得可以一邊走路一邊睡覺。


她好不容易睜開雙眼回到家中,整個人深陷在沙發上時,電話也響起。


原本打算不管這通電話就算了,怎料對方不斷打過來轟炸她,她只好百般不情願地伸手接過電話,生氣地說:「誰啊!?在這種時候打過來!」


聽筒的另一邊傳來熟悉的聲音,對方一邊抽泣,一邊跟她道出壞消息。


「吓?」絢瀨拿着電話,整個人徬徨地愣住。


祖母她..


她變得異常清醒,卻沒法消化這一段消息。


「那她還有多久時間?」她捏一捏鼻樑的位置,嘗試讓自己冷靜下來。


對方給她一個模糊的答案。


她不記得說了些什麼就掛斷電話,整個人待在沙發上發呆,猝然,她站起來。


要離開這裏。


她拿起手機和銀包時,樓上傳來腳步聲,之後就看見另一人走下來。


「繪里?發生什麼事?」南穿着睡衣問她。


「我不想說。」絢瀨沒有理會她,只顧走向大門。


「繪里!妳怎麼了!?」對方衝至她面前,抓着她的手臂,再問一次。


「我不是說我不想講嗎!?」她忍不住大吼,把南嚇住了,之後稍為粗魯地撥開對方,打開大門離開。


絢瀨才剛走出數步,南又跟着出來,再一次來到她面前。


可是還未來得及開口,絢瀨又無視她,自顧自地往前走,任由南一人站在路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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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只知道不能待在家中,但她不知道該往哪裏走,所以她只是在街上亂逛。


住宅區的街道漆黑一片,她就決定朝有光源的地方前進。


在十字路口的的一角,有一間二十四小時營運的士多,她想也沒想就進去了。


本來絢瀨只是想買咖啡提神,可是一打開冰櫃,看見各種酒精飲品,她又改變主意。


拿着一瓶500毫升的啤酒走至收銀處的時候,她又發現有更多酒精飲品在收銀處後方的架子上。


「不好意思,我不要這瓶了,請給我那瓶吧。」她指向其中一種酒。


店員按她的指示拿起一種酒時,她又說:「給我最大那瓶。」


店員有點遲疑,但還是拿起那一瓶酒,讓她買走它。


她拿着一公升的酒離開士多時,店員溫馨提醒她:「別在街上醉倒。」


「我不會,這對我而言和喝水是沒分別的。」她掛上一個無力的笑容回應。


踏出店舖後,她急不及待扭開瓶蓋,高舉瓶子不斷灌酒,直到快要喝飽的時候才停下來。


喝得太急,她的嘴角和上衣都沾有酒,但她完全不在意,隨便挑一個方向,再一次漫無目的地走路。


如果能讓她照照鏡子,她一定會被自己嚇倒。


頭髮凌亂,眼窩凹陷,雙眼無神,皮膚乾燥。


而且她走路時挺不起腰板,低頭看地,肩膀垂下,拖着腳步而非自信地跨出每一步。


根本就是一個落魄的人。


平日注重形象的她一定狠狠批評這身打扮,可是,她實在管不了那麼多。


在身心俱疲的情況下,她還要想該怎樣處理公司和祖母的事。


要明天馬上飛回俄羅斯嗎?公司裏的工作該由誰來頂替?還有其他瑣事要處理...


天啊!想不到,根本不知道該怎樣處理!


她再喝了一大口酒,繼續在街上走。


身旁的車子「咻咻」聲飆過,和她緩慢的步伐成反比。


她憑着感覺一直往前走,絢瀨來到一條沒有人的行人隧道,停下腳步,把最後一滴酒也倒進口中。


「沒有了...」她自言自語地說。


「已經沒有了。」她說一次。


酒精不能令她醉,卻能讓她憶起久遠的記憶。


小時候祖母帶她上芭蕾舞班的笑聲。


失落芭蕾舞比賽時祖母手心的熱度。


在她離開俄羅斯時祖母不捨的表情。


祖母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總是讓她醒悟過來,在她小時候讓她明白該怎樣走接下來的道路,然而,她卻不能為祖母做什麼。


她不單幫不了祖母,也幫不了身邊的人。


同事的工作難題她沒辦法完全處理,朋友的感情問題她也不懂該給什麼建議,最令她內疚的,是她莫名地向南發脾氣,明明知道對方是在關心她,可是卻任由不理性的情緒主導自己。


她怨恨如此無能的自己,大力地把酒瓶扔在牆上,發泄憤怒。


玻璃瓶摔在牆上,發出清硊的聲音,碎片撒滿一地。


「妳什麼也做不好!」


「什麼聰明可愛!」


「妳根本不是這樣的人!」


絢瀨激動地大吼,在隧道中,回音不斷,耳邊縈迴罵自己的聲音。


她用手抹掉面上的汗水,忽然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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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不知為什麼要跑起來,跑步的時候腦裏也閃過很多片段。


沒有次序,傾巢而出的回憶不斷穿插在腦海中,更把她壓得透不過氣。


她想起祖母,想起好友們,想起同事們,想起南。


酒精加上運動令她更加口渴,全身都把汗水弄濕。


可是她還是繼續跑,不管交通信號燈的顏色,不管車子在身後飆過,不管司機的咒罵聲,一直跑。


直到她覺得雙腿快要斷掉,腳步沉重得要命,肺部快要嘔出來,才改為慢跑,然後是蹌踉的步行。


最後在一條人跡罕至,沒有車子駛過的馬路上,她累得跪在地上,忍不住抱頭痛哭。


那聲音是多麼無助淒厲,是混着悲傷和憤怒的哭聲,她緊抓着自己的肩膀放聲大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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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泣是一件很疲憊的事情,所以絢瀨很快就哭完,改為呆呆地坐在路上。


她面上又是汗水又是眼淚又是鼻涕,狼狽得很,只能不顧矜持地用手袖抹一抹面,才稍為讓自己看起來正常一點。


總之她要先站起來,拍拍膝蓋上的灰塵,然後看看自己站在哪裏。


唉,已經跑到這邊了嗎?我剛才跑了多遠?她想。


在不為意的情況下,她跑到有着自己喜愛景點的地區去。


那是一個永遠能讓她靜下心來的地方。


那不如去一趟才回家吧。


於是,她拍醒自己,徐徐地前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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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地方說遠不遠,說近不近的,但走過去還是需要一點時間。


在她一副頹廢的樣子走向另一個街口的時候,身後有一輛車子響號。


「喂,夜裏妳一個人在做什麼?」那是一輛警車,一名年輕的警察把頭從車裏探出來詢問她。


「我有想去的地方,打算走過去。」絢瀨轉頭看着那位警員。


可能是因為看見她紅眶發紅的樣子,一看就知道這人不是什麼小混混,更像是失戀的女人,這位警察有一點心軟,又繼續問:「妳是要去哪裏和做什麼?」


「在這裏附近不是有一個公園嗎?我想上去看日出。」


現在她的腦筋清晰很多,她知道自己需要被大自然治癒一下。


「那妳上車吧,我送妳過去,畢竟一個人在街上走真的有點危險。」


「唉!真的嗎!?」


「不要緊,反正順路。」這位警察也覺得自己腦筋也有點問題,她指着後座「上車吧。」


---

這位很有心(也很閒)的警察就默默地把這位金髮女子送到那個公園。


她從倒後鏡一瞥這位奇怪的女子。


金髮女子整個人深陷在椅子,專注地看着車外的景色,神情嚴肅,動也不動。


也許她在思考什麼人生大事,也許她在調整心情,嘛,每個人也有自己的故事。這位警察不再看身後那位女子,改為專注駕駛。


「到了。」她把車子停在馬路邊「從這裏往上走就是妳想到的公園。」


「謝謝妳。」對方下車,隔着車窗感謝她。


「只要妳不要跑上去然後自殺我就很感謝妳。」


「我沒有自殺的打算呢。」絢瀨抓抓頭,尷尬地笑「剛才我看起來是這樣子嗎?」


「沒有那麼誇張,但起碼路過的人看見妳的樣子都會擔心。」


「哎呀呀,真丟臉。」


「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煩惱,希望妳能走過這段陰霾吧。保重。」


「再見。」絢瀨揮手送別這位不太一樣的警察,轉身走向自己的目的地。


---

一開始的路途還是水泥路,但在看見一條分岔路的時候,她轉入一段山路。


她該慶幸來到這裏的時候天空已有微光,她才能放心地在山路上走動。


這段路是通往山頂的,而路途的景色也是美不勝收的。


你能看見底下的城市之餘,還能瞭望海岸線。


在海洋的另一邊就是莫斯科,再遠一點就是日本。


每次她看着一片海洋,想起起祖母的家鄉,想起自己和南的家鄉,想起各樣的人物,總能讓自己平靜下來。


看着萬里無雲的天空,今天應該能看見不錯的景色。


會是橘紅色,橘黃色,還是淡黃色的天空?


會有怎樣的日出景色等着她去看?


絢瀨愈想愈興奮,禁不住再一次跑起來,但這次和剛才不一樣,她的腳步變得輕盈,面上也不自覺地掛上笑容。


手腳並用地爬至最高點,她大口喘氣,俯瞰眼前的景色,像領袖那樣展開雙臂,感受吹拂在自己身上的清風。


這裏只有花草樹木和風,一切都是大自然的寶藏,給她的慰藉,而且除了自然,她知道還有人在等待她。


站在最高點,想起芭蕾舞的舞步,情不自禁搖晃身子,在山頂旋轉一園,飽覽三百六十度景色。


自轉一圈,彷彿也把她的不快甩開,絢瀨覺得自己應該可以好好面對接下來的事情,就打算下山。


她才走了幾步,就聽見前方傳來腳步聲,抬頭一看,她又愣住了。


「こと...!」


「總算讓我找到妳!」南在看見絢瀨的瞬間立刻撲過來,緊抱着她「妳知道我也多擔心妳嗎?我已經從亞里沙那裏聽見了祖母的消息,我們一去回俄羅斯好不好?」


南連珠發炮,絢瀨一時間反應不過來。


「ことり,妳為什麼會在這裏?」所以她只能從第一件意識到的事情開始問。


「妳不高興的時候不是就愛跑來這裏看風景嗎?在跑遍所有妳可能會去的地方都不見妳,就確信妳會在這裏。」南撫着她的面頰,激動地說。


絢瀨才發現對方也是全身都是汗,喘着氣的。


對方在夜裏跑遍所有地方找自己嗎?


「對不起...」她才道歉就哽咽,說不出一個完整的話語,只能抱着對方道歉「對不起...」


我不該對着妳大叫,我不該自己一個人跑開,我不該讓妳擔心。


「不要緊,不要緊。」聽見對方哭泣,南也忍不住跟着哭起來「以後一起面對就好了。」


「嗯。」她把頭埋在對方的頸窩裏,抽噎着。


絢瀨繞了一大個圈,最後還是明白,在人生不同階段會有不同對她重要的人物。


對現在的她而言,重要的人就在眼前。




===

讀後碎碎念:

首先,有沒有人以為我要寫虐(笑)?


好吧,也許會有人問為什麼要把這兩篇放在一起。


很簡單,因為靈感來自同一首歌。


而且我想的時候,總覺得這兩個故事就發生在同一個時空,而且二者又不是完全沒有關連,就乾脆放在一起(加上我懶得分兩個帖放文)。


不過您們喜歡怎樣演繹就怎樣演繹。


第一篇是抱着「結局了就重新開始」的心態去寫的,這一段是有受到太宰治的小說燈籠所影響的,但當然我把整件事美化了。


I'll ride my bike up to the world


Down the streets right through the city


I'll go everywhere you go


From Chicago to the coast


You tell me, “Hit this and let's go


Blow the smoke right through the window”


'Cause this is all we know


這一段是我最喜歡的歌詞,也因為這段才會有這篇文。


為什麼會用它來寫希姬,除了因為我喜歡之外,第二個原因就是那句"I'll go everywhere you go,from Chicago to the coast"


芝加哥是在美國東部,然後西岸就在西部...


然後東條一直追着西木野...


沒錯,就是這麼無聊的理由!



順帶一提,第一篇是有參考CLOSER的歌詞MV的,因為...這兩故事是相連的(?)我也不太確定,要分開來看還是連在一起看,我覺得也是沒問題的。


而第二篇,沒什麼特別好說吧,就是...


很青春。


而且如果會有人覺得小鳥的戲份太少,嘛,那又怎麼樣(笑)。


她的存在感超強,頭和尾各出現一次就足夠。


不爽我也沒辦法(聳肩)。


啊,關於地點我也想廢話一下。


第一篇提到的大橋和公園是在美國的布魯克林,第二篇就是在英國的愛丁堡。


詳細的我就不多說了。


我說過希姬我會設在美國,繪鳥是設在英國的。


最近再一次看ALL WE KNOW的MV時,我第一個想起的就是繪鳥的故事,所以就寫了。


沒錯,寫文不需要有什麼有厲害的理由,我想寫就寫。


不過我這人就是沒什麼原創性,大部分情況下都是看歌詞看MV想故事...


如果這樣的文章您們也喜歡,除了感謝就是感謝。


題外話:


1.

我打賭大部分人遇上冷淡期都是一拍兩散,拍拖的就分手,結婚的就離婚,但因為是姬希,我讓她們HE了。


現實的愛情才不會是酸酸甜甜而美好的,而是苦得讓人難受。


2.

最近300改版了,版面實在是太不符合我的美學,而且因為各種原因,之後應該會停用300的,取而代之,我會在另一個地方放文。而LOFTER嘛,近期內還是會在這裏放文的,但若發生了任何我不爽的事....呵呵


3. 

其實您們有沒有留意我一直以來有用=== 和---來分隔不同章節和視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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